原创|资管裕道人
信托难，民营信托更难
作为总部位于杭州且是浙江省唯一一家民营控股的信托公司，在信托行业普遍承压且房地产持续出险的大背景之下，这家重仓房地产业务的信托公司不仅压力山大，而且产品频频暴雷。还在今年六月吃了浙江银保监的一记罚单，直指其地产业务上的违法行为。
高企的不良，频频暴雷的交易对手，无外乎有人评论，万向信托的“遮羞布”遮不住了。
万向信托的前身是成立于1986年的浙江省工商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，2012年7月，浙江省工商信托正式更名“万向信托有限公司”，两个月后，万向信托正式开业，注册资本13.39亿元，是浙江省省内唯一一家民营信托公司。
万向信托的其大股东为万向控股，持股76.5%。二股东浙江烟草投资管理有限公司，持股14.49%，穿透之后是中国烟草总公司。后三位股东分别为中邮资管、巨化集团和浙江省金控，分别股3.96%、2.86%、2.18%，背后分别为中国邮政集团、浙江省国资委和浙江省财政厅。
总结起来就是：规模不大，股东不简单。
简要回顾万向信托的发展历史，在刚成立的四年多的时间里，走的是稳健风格，以基建类信托也就是所谓的政信类为主流业务。由于这一类项目多有地方政府信用做保证，风险相对较小。
时间到了2017年，万向信托的经营重点和风格发生了较大的变化。集中表现为地产业务“异军突起”，而基建类信托业务逐年减少。
2017-2020年年报显示：万向信托分布在房地产业的信托资产金额分别为427.64亿元、569.28亿元、679.49亿元和624亿元，占比分别为22.49%、35.32%和50.78%、58.1%。2021年，其在房地产业的信托资产金额为585.54亿元，占比则高达60.08%。
押注和重仓房地产业务的不止万向这一家，但是像万向这样占比如此之高的，属于业内罕见。
从万向的地产朋友圈来看，其合作的对象包括恒大、碧桂园、中梁、绿城、蓝城、中骏、祥生、蓝光、佳兆业、融信等知名房企。彼时属于知名房企，此时属于网红暴雷房企。
几年时间，光景大变。
有道是成于地产，雷于地产，困于地产。
虽光景大变，真爱亦不减。哪怕是2021年，万向信托依旧发行了16笔房地产的信托计划，规模累计42.88亿元；截止2022上半年，万向信托依旧发行了5笔地产信托和1笔基建类信托。五家地产的交易对手为俊发、海伦堡、金科以及贵州房企麒龙地产等。规模为11.66亿元，业绩比较基准为7.5%-7.9%不等。
虽然规模和合作对象上有所收敛，但是背后的几家房企，目前的情况难言乐观。对于万向而言，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在信托圈，万向信托一直钟情于地产，朋友圈包括耳熟能详的奥园、佳兆业、中梁、恒大等等，而随着这些地产公司风险的爆发，给万向信托带来压力的同时还有各类诉讼。
据不完全统计：
7月18日，万向信托因金融借款合同纠纷，将佳兆业集团（深圳）及两家子公司告上了法庭。
7月11日，万向信托新增1则开庭公告，案由系金融借款合同纠纷。案件被告为绍兴恒鑫房开公司、恒大珠三角房开公司、恒大地产和上海松裕（恒大）。在此之前的5月16日，万向信托与恒大地产及子公司对薄公堂刚，案由同样系金融借款合同纠纷。
两张罚单，都与地产相关
6月9日，浙江银保监局公布一份罚单，剑指万向信托。公开信息显示，万向信托未按照相关监管规定真实反映固有资产质量，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银行业监督管理法》第四十六条第（五）项，浙江银保监局对万向信托罚款25万元。
这其实，并不是万向信托第一次因违反审慎经营被罚，早在2018年，监管就曾因房地产项目贷款审批管理不审慎对万向信托罚款30万元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2018年的这一次罚款并没有起到应有的警示作用，此后的万向信托继续深耕房地产行业，带来的就是频频的暴雷和违约。
2020年11月，万向控股的公告中披露了万向信托发起的12起重大诉讼，事件涉及神州长城、浙江永乐影视和华仪集团等多家上市公司，其中不乏神州长城这样的网红。
2021年12月，万向信托--瑞昌奥园广场项目延期6个月，也就在同一时期，奥园被曝出美元债违约，其60亿元理财产品也出现兑付危机。如今的奥园，深陷债务违约的泥潭之中。官网显示，奥园正积极按照要求保交楼，至于结果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观察。
据不完全统计，在过去的2021年，万向信托共发行16笔投向房地产的信托计划，共计发行规模达到了42.88亿元，涉及中梁地产、奥园、恒大、力高集团、上海保集投资以及浙江万泰集团等一众地产公司。
随着“房住不炒”的持续和行业的管控持续加码，地产公司的融资条件水涨船高，非标融资更是收到了前所未有的调整。而这对于部分前期地产业务发展势头快猛的信托公司而言，可谓是“生命不可承受之重”。
直接后果就是导致2021年房地产类信托的违约集中爆发，给信托公司带来了包括经营、声誉、监管和投资人的压力。
近年来，万向信托过度依赖地产业务，其势必受到影响巨大。
诚然，依赖地产信托业务的并非万向信托一家。
但是从2021信托公告来看，万向信托的自营资产不良资产率创下了新高。数据显示，2021年万向信托自营资产的不良资产率高达42.9%，成为已披露年报中不良资产率超过20%的五家公司信托之一。这五家信托公司分别为安信信托、民生信托、万向、华宸信托和兴业信托。不良率从高到低依次为99.07%、61.00%、42.90%、39.28%和21.63%。
万向和兴业，属于“新晋人士”。
年报显示，万向信托2021年末固有业务不良资产余额为21.73亿元，较上年新增16.35亿元，自营资产不良率同比上升29.5个百分点；2021年度计提资产减值准备1.9亿元。
当然，信托公司自营不良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公司的存量风险，但并不足以反应全貌。过去的做法是当信托公司受托管理的项目出现不良之后，部分项目可能通过固有资产进行承接，然后向投资人进行兑付，再由信托公司处置风险。这种时间换空间的做法，是行业公开的秘密。
但是高达42.90%的不良率，还是说明了很多问题。作为一直热衷于交地产圈的“朋友”，万向信托对于房地产业务的钟情众所周知，占比一度超过60%。毫不夸张地说，万向的半个身家都压在了地产。
不仅如此，去年至今尽管有多家房地产公司陷入流动性危机，但万向信托仍然向奥园、恒大以及领地集团、力高集团、荣安地产、麒龙集团、绿都地产等多家房企提供“弹药”。
根据有关信息披露，在恒大爆出的千亿债务中，涉及的非银行类金融机构债权人有25家，万向便是25家债权人之一，债务规模高达66亿元。而万向信托2021管理规模，也不足千亿。
一句话，是真爱没错了。
而随后的连续诉讼，似乎也预示着曾经“迷恋”地产业务的万向信托，或也将在地产暴雷的阵痛中减少对地产投资热情。毕竟，逾期都是痛和泪啊。
“万向信托有限公司自2012年8月开展业务以来，到目前未发生一笔风险事件，截至2017年底管理信托资产近1900亿元。这种受人之托的工作，马虎不得、大意不得。”作为万向信托的掌门人，鲁伟鼎曾对一手打造的金融板块信心十足。他认为民营搞金融，一定要战战兢兢、谨小慎微。
犹言在耳的话语，确实体现了掌门人的视野。但形式比人强，随着地产行业持续爆雷，万向信托也变得不那么“安全”。6月来自银保监的罚单，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钟情地产业务的万向信托，很早就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。如上文所述，2018年，万向信托就因地产项目贷款审批管理不审慎，被罚过。次年，银保监会约谈10家房地产信托业务增速过快、增量过大的信托公司压降规模，万向信托也位列其中。
而在2021年1月12日，浙江银保监局曾向万向信托下发《关于加强数据报送质量的监管提示》（浙银保监信〔2021〕1号），万向信托表示已经完成整改落实情况报告。
出人意料的，其实是万向信托2021年财报。数据显示，2021年万向信托的营业总收入为14.6亿元，同比减少6.83%，净利润为7亿。期末，万向信托管理的信托资产规模总计976.45亿元，同比减少9.26个百分点。
考虑到风险的滞后性和处理长期性，未来万向的风险化解压力不小。
不过，万向信托的盈利能力，在浙江五家信托公司里面位列第一。
来自信托圈内人的报道显示，万向信托、杭州工商信托、昆仑信托、中建投信托的营业收入分别为：14.21亿元、6.98亿元、14.22亿元、15.17亿元；净利润为7.10亿元、3.32亿元、3.43亿元和3.09亿元，而东方旗下的浙金信托，没有披露的义务；而且作为长期处于行业尾部的信托公司，业绩一直也是萎靡不振，不必多说。
在经济增长下行和监管收紧的双轮驱动之下，存量资产的风险开始加速暴露，以房地产领域为代表，是名副其实的违约“重灾区”和暴雷“多发区”。
来自华宝证券的研报显示，2021年，房地产类信托涉及金额较多，违约风险项目涉及金额约917亿元，占1500亿全部违约金额的61.1%。这一比例和万向信托房地产业务占比近似，也从侧面说明其地产项目风险的高企。
据和讯财经不完全统计，地产信托违约从2020年底即开始爆发，2021年，房地产信托共发生约70起违约事件。大量布局地产业务的诸多信托，都受到较大的影响。本文的主角万向信托，就是其中之一。
在房地产行业的管控持续加码，融资条件也不断收紧，部分信托公司前期房地产信托业务过快过猛的增长，导致2021年房地产类信托的违约集中爆发。过度依赖地产业务的万向信托，自然会受到巨大的影响。
写在最后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行业纷纷开启注资潮的当下，万向信托的注册资本依旧是13.39亿元，排名61位。净利润排名第一的信托公司（浙江省），注册资本属于行业的倒数。对于未来转型发展。是非常不利的。
作为持牌金融机构的万向信托，依靠管理风险获取利益是应有之义，但是在开展业务和风险控制一定要进行权衡和博弈，过分追求规模而忽视风险极易导致踩雷事件。不断提升主动管理能力及资产质量，逐步去通道规模，做优秀的受托人。
2022年7月7日，万向信托召开了半年度的总结回顾的大会。在总结过去一年万向信托的成绩之外，还介绍了其转型发展的成效。包括净值化产品存续规模首次突破60亿元，慈善信托继续领跑行业，服务信托创新项目持续落地等等。
根据万向自己的说法，本次会议也是万向信托迈向新“十年”发展的一次鼓舞士气的动员大会，会议最后描绘了未来的发展方向：沿着净值类、非标投资类、慈善信托、家族信托、服务信托的转型方向，不断探索，不断创新、不断提升专业能力，以为客户创造价值为己任，尊重规律、敬畏风险，共同迎接下阶段新的发展旅程！
既要展望未来，更要脚踏实地。
房企的出险，监管的罚单，高企的不良，预示着万向信托过去以来房地产发展的老路已经难以为继，“遮羞布”应遮不住了。
未来的转型之路，万向信托开了一个好头，能否持续，值得关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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