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时间不长,长风很快就像第一次一样做出选择。
北州最北边的市县因煤成名,因煤跻身全国百强县,煤老板跟着煤价伏伏沉沉,据说到长安买房都是捎着买,指头所指处,要么买一层,要么买一栋,要么从一楼到顶楼的那一溜,长安人气愤无比的说:“房价就是让这些暴发户炒起来的,买的多还从不杀价,偏偏一倒手都赚了。”资金是逐利的,中美贸易战后经济萧条,大把资金无处安放,煤老板的钱涌入股市、期市。满身铜臭的大老板满以为有钱就能光耀门楣、扬眉吐气,不想在一个个小干部跟前总是抬不起头,在当官的跟前不自觉地点头哈腰,似乎总低人一等,自己也明白有些事情、现在的所谓成就,被小干部拿捏的死死的,除不了这些人的诟,痛定思痛后大都把子弟送进公门里,不想让子弟也如自己一般低三下四,也便有仗势的了,还能借此把子弟管住,不会幸成挥霍无度的败家子,不怕走上吃喝嫖赌抽的歪门邪道。
长风第一次也是自认为仕途无望,退而求其次,赚点钱、有自己的说了算的地方,自己想法能实现,也不枉此生。其它的干不了,上班后天天下馆子,一来二去餐饮业熟的不能再熟。当时正是国家跻身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时候,人们手里有钱了,八项规定还没出,单位还可以公款吃喝,餐饮业火爆异常。人们从吃面到吃炒菜,吃川菜到吃火锅,火锅迅速被全国人民接受,从川渝大跃进风靡全国。
长风选的就是火锅,男女老少兼宜、高低贵贱兼吃得起。准备加盟酸菜面开的川红火锅,地方都选好了,想着大干一番之时,工作有了变动,仕途看到希望,只能遗憾收场。之后,刘一手、小肥羊、八拖二才粉墨登场,一时间万人空巷排队送钱。酸菜面火锅口味一般,没一年就关了。
第二次同样的情况摆在面前,期货第一次爆仓后,长风消停了一段时间,快闲的发霉的时候,四少之一二戈找上让来。
二戈说:“ 我快40了,还是一般干部,想上没人不现实,上去最多是个副科,下属单位一把手不一定能轮上,与其一辈子把精力花在看不到希望的地方,还不如现在转型,做点生意,生活富裕些。四个人里,你算走的快的,如果有啥活,我可以出面干。”
长风说:“原来在县上最辉煌的时候,我没有跟人要一个工程,办一件事,就指盼着上个台阶,现在已经走背了,说了谁听,要工程工项目根本不可能了,清华那里我可以开口给你安顿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我一路走来,不愿开口跟人要这要那,做生意也是想自食其力,做个长久的,能实现自己想法的。如果你决定了经商,我们自己清清白白地干点事,你先找项目,我们商量着一起干。”
之后,二戈提出在肤施城开个凉串或者长安米皮店,依靠肤施城的人流赚钱。两人到中心街考察了一圈,长风借出差,到重庆尝了冷串,看了价格。回来算了一账,门面太贵、加盟费太高,还得雇一个可靠的人经营,这个人最关键。
长风周围可靠的人,首先是云。想到此处,云的电话就过来了,曹操是不能说的。
“我怀孕了......”
“好事呀!你二婚,有了这个娃娃,就把后半生拴到这个娃娃身上了。两面的娃娃也因为这个孩子联在一起。”
“我不打算要。”
“为啥”
“我不确定是不是老汉的,跟你那次后,你让我吃药我忘记了,也是快倒霉了,觉得应该没事。回去只和老汉睡了一次,第二个月月经就没来。老汉也想要一个娃娃,结婚快两年了没反映,和你只一次就有了,多半是你的,所以这个娃娃不敢要呀。跟老汉栽树时认识结婚,就因为栽树卖苗子找你。我弟弟说,我的苗子卖不出去,还有谁的能卖你出去了。结果苗子倒是卖出去了,我却栽到你手里了,克星呀!”
二雄哥哥大雄办了个养鸡厂,长风两只三百元,趁云老汉不在的时候送了上去,做的炖在锅里,安顿云好好休养。
云坐在床上,围着头巾,裹着被子说:“因为把孩子打掉了,老汉跟她少短死人了。”
长风说:“我还安顿你吃药了。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”
雇人的事就没法说了。当锅里鸡肉散发出诱人香气,云沉沉睡去,长风松开手,在云的头上摸了一下,悄然离去。